“今年台湾紫牛战队选拔了5支创业团队,我们把他们带去北京参访,最后有2支团队决定移居北京。” 谈到台湾的创业环境,雪豹科技董事长吴德威对记者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今年台湾紫牛战队选拔了5支创业团队,我们把他们带去北京参访,最后有2支团队决定移居北京。”
谈到台湾的创业环境,雪豹科技董事长吴德威对记者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叹了口气后,他接着说——“他们把北京中关村创业街当作‘圣地’,就像教徒要去麦加朝圣,可见我们(台湾移动互联网)的问题有多大!”
让吴德威更担心的是:“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决定把此前选拔优秀创业者的比赛力量干脆转化成创办一家创业协会,持续去台湾高校宣讲理念。在当下,这可能比创业比赛更有意义。
和大陆热火朝天的创业团队与投资人相比,台湾的情况确实显得有些冷清。曾经站在PC时代“风口”上的台湾IT从业者,几乎错过了整个互联网时代,现在又在移动互联网跑慢了。
Knowing创始人杨方儒直言:台湾在手机上“被殖民”了。“一个客观的事实是,台湾人使用的前二十大手机APP,没有一个是台湾人自己做的。”
而另一位台湾移动从业者的说法同样直接:“如果在台湾你告诉朋友你要去创业,他们会以为你要去开一家咖啡馆或是鸡排店,而不是创业做移动APP。”
台湾移动互联网怎么了?
“改变世界,改变台湾。”这是猎豹移动CEO傅盛在台湾合作伙伴雪豹科技办公墙上留下的话。
为什么把“改变世界”写在前,“改变台湾”写在后?吴德威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这是因为傅盛觉得台湾太不容易接受改变了。”
在硬件时代,这里曾诞生了如宏、华硕、联发科、富士康等影响世界的硬件厂商与代工厂,但到了PC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时代,台湾几乎没有诞生有影响力的本土公司,出现一个明显的断层。
“在美国谈惠普、戴尔等硬件公司的时候,台湾在谈鸿海、台积电,在美国进入谷歌、Facebook时代,台湾还是在谈那几家公司。”创新工场创始人李开复曾批评道,台湾的IT企业连番错过了软件革命、网络革命、移动革命,“病了”。
过去15年里,经历了在戴尔、惠普、摩托罗拉等硬件巨头工作的吴德威,既见证了台湾电子产业在全球最高峰的时代,也体会了惠普考虑放弃PC、摩托罗拉被谷歌收购等硬件巨头备受互联网冲击的窘境。
“互联网的崛起给所有的行业产生了很大的冲击,尤其是台湾这种靠硬件为生的岛屿,还有像我们这样大量在硬件厂商工作的人,其实都遇到很多的问题。”他说。
曾在台湾孵化器appworks工作、现任台湾紫牛创业协会社群经理的PhiniYang则认为,台湾并不缺少IT类的优秀人才,但这类人才遇到的“断层”问题在于:大量成熟优秀的人才已经被锁定在硬件、芯片、代工这三类行业的公司中,并没有流动出来;而年轻人的心不够大,在个性上的狼性和应对未来商业化等挑战的能力准备不足。特别是当大学生毕业后,在创业和去大公司之间选择时,大部分父母一定会说去大公司,千万不要创业。
“就算他们在学校写的代码是冠军,去了HTC你就是硬件产品旁边的一个陪衬,你的软件是为了我硬件服务的。”吴德威说,自己也是从工程师开始干起,这只是手机旁边一个帮衬的角色,而且很多国外品牌只有总部才拥有话语权,台湾工程师连设计自己的用户体验的权利都没有。
以O2O领域为例,由于台湾线下便利店的丰富程度高,导致了转型移动互联网的包袱变重。此外,有台湾移动从业者指出,相比大陆“全民创业”的氛围,台湾对于创业者的扶持政策力度不足,在一些领域限制了互联网玩家入场。
“台湾第三方支付的互联网公司,想跟大陆一样在线上买保险,这通通都不行。这大幅延缓了开发的速度,至少延缓了十年,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这也让杨方儒感慨,台湾市场有最好的手机、最快的手机上网的速率,可在手机上却是用最简单的软件APP和服务。“这就像非洲人的市场,大家都不穿鞋,有人试着卖鞋子。”
“台湾人如果没有办法扭转这个趋势,未来两三年将是更可怕的一个状况。”杨方儒判断。
而与移动互联网“慢跑”对应,投资环境也称不上理想。
早年雅虎曾投资了不少台湾本土互联网公司,但这件事的另一面是,台湾大企业不喜欢投资互联网。
吴德威坦言,要支持青年创业,不应该只是雪豹这种体量的公司在喊,而应是更大规模的企业,但这么多年下来,绝大部分的台湾的创投跟老派的企业主仍然喜欢投资的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比如工厂、硬件,而像互联网这种其实是卖商业模式、用户体验以及用户价值的产品,他们看不到就不喜欢投。尽管这几年有一些改善,但是整体来讲,跟大陆还是有差距。
年轻的互联网创业者没有放眼全球的视野,投资者又不愿意投互联网,“这看起来有点互为因果,我投也投不进去。”吴德威说。
风口在哪儿?
在两岸之间千差万别的移动生态背后,现在的台湾创业者如何抓住移动互联网浪潮的尾巴?
积极的一面是,两岸已经开始寻找“连结”的机会:联动台湾人才资源与大陆强大的管道资源;吸收前沿的美国技术与输出崛起的中国模式。特别是在移动互联网的全球化浪潮下,意味着必须通过资源运作跨越地域和文化,运用一体化杠杆来实现裂变式的扩张。
例如,马云曾在去年12月在台北演讲时表示,将通过设立基金等形式来帮助台湾青年创业,甚至是到内地创业。而猎豹移动除了通过和雪豹科技合作展开台湾业务之外,今年3月份,猎豹移动还联合雪豹科技,在台启动紫牛战队,扶持台湾青年进行互联网创业。
曾有台湾应用开发者对本报记者表示,台湾团队的起步融资多在5万~10万美元,创业基金、选拔等形式或将在台湾的移动创业上起到“点火”的作用。
傅盛则把台湾当作企业国际化的桥头堡。他认为,如果去美国建立全球化团队,会发现文化有隔阂,团队融合需要很长时间;而台湾互联网行业无论是在语言技能、人文底蕴、文化习惯上都更深地融入了全球互联网,可以作为大陆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最佳跳板,是中国互联网的桥头堡。
例如,猎豹曾把手机毒霸的主要团队移到台湾,让他们带领雪豹的团队一起做国际版本开发,用了不到一年时间,猎豹安全大师(CMSecurity)下载量已经超过了1亿的用户。而眼下,傅盛交给吴德威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去美国市场,帮助猎豹挖掘本地的人才,把美国的猎豹做起来。
而小米创始人雷军也在此前一次台湾的演讲中提到,台湾拥有良好的文化教育和硬件生态背景,而本土创业团队却往往缺乏资金和正确的创业辅导。台湾已经缺席了软件向互联网转型的阵营,但依旧有机会抓住移动互联网和智能家居这两大趋势。
例如,目前杨方儒在做的appKnowing,类似于台湾的“今日头条”,通过运用大数据分析为不同的兴趣和不同个性化的用户做新闻的推送、推荐。
他告诉记者,台湾没有太多同样类型的团队,也没有太多的创业者在针对新闻这件事做投入和创业。Knowing7月底在安卓上线,9月在IOS上线,目前有4万多的下载规模,4000多个五星的评论。
而一个在台湾移动创业圈引起不小震动的应用,则是在今年冲上AppStore免费榜第一,并且受到争议的图片+视频直播社交APP17。
就在不久前,17所在的母公司麻吉波波刚刚获得A轮1000万美元的融资,投资方来自王思聪的普思资本和日本创投InfinityVenturePartners。
“这大概是台湾有史以来新创团队拿到的最大的一笔金额跟最高的估值。”杨方儒说,从前台湾一直没有好的产品和商业模式可以走向全球,但17做到了从小市场出发,走到做成一个全世界用户都在使用的APP。
“这其实对台湾来说,还是很有希望的。”杨方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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