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调查显示,截至2014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已达6.49亿,其中60岁及以上的网民比例从2013年的1.9%增长到2.4%,而在2011年,这一比例仅为0.7%。也就是说,目前我国60岁以上的网民已经从2011年的近360万人,增长到超过1500万人
第35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调查显示,截至2014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已达6.49亿,其中60岁及以上的网民比例从2013年的1.9%增长到2.4%,而在2011年,这一比例仅为0.7%。也就是说,目前我国60岁以上的网民已经从2011年的近360万人,增长到超过1500万人。
薛保国和张萍老两口都年逾60岁,住在光明桥一带,跟同龄人相比,他们自认为是“触网”时间更长的网民。当同龄的街坊、同事们还在依靠逛商场买东西时,他们早已开始在网上货比三家。不过,他们不敢在网上“谈钱”,因为不踏实,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在网上玩游戏。年轻人早就抛在脑后的“偷菜”游戏,他们已坚持6年,至今乐此不疲。
定时“偷”菜
五六年如一日
薛保国和张萍都退休多年。薛保国有晨练的习惯,只要不刮风下雨,每天早晨5点半,他肯定出门活动,要么绕着小区跑几圈,要么玩玩小区附近的健身器材,或者干脆去天坛公园,“走路顶多半个小时就到了,那儿晨练的人多。”
当薛保国出门晨练的时候,他的老伴儿张萍不紧不慢地起床,收拾屋子。等薛保国晨练回家,张萍经常是已经吃过早饭,正坐在电脑前。
每天上午9点之前,是张萍使用电脑的时间,这是在近两年渐渐确定下来的“规矩”之一。“早晨他不在家,没人跟我抢电脑。”前些年在年轻人当中风靡一时的网上农场、牧场,到现在仍是张萍的一大爱好。她不仅按时打理自己的农场、牧场,还软磨硬泡地把女儿的账户密码要到手,把女儿无心再玩的农场、牧场从原先的个位数级别玩到了现在,“农场有一半儿是紫金土地,牧场里养动物的棚、窝都是十几级了呢”。
大约五六年前,女儿“教会”张萍上网偷菜之后,她一发不可收拾,还准备了便签本作为专用的记录本。“一开始是因为点错了,本来那块地不该种东西,当时我们家电脑不好使,鼠标慢,我急脾气,一乱点就不知道点上什么给种上了,那就跟我的原计划不一样了。好比说其他东西都是下午4点收,这个种错了可能得晚上7点收,就得记下来,要不我忘了收,都被别人偷了。”
起初,她把女儿的账户要过来,是为了“偷”菜。“她(指女儿)的农场和牧场好友多,我的好友太少了,偷着没意思。”后来,种菜偷菜的乐趣,在张萍这里渐渐演变成了敬业。每天,张萍会借助便签本记录下一次该登录账户收菜、种菜的时间,偶尔“偷”一下别人的菜和肉蛋奶,更执着于升级自己的农场和牧场。上午9点之前登录一次,傍晚5点登录一次,晚上8点再登录一次。“最魔怔的一回是过年那会儿,白天要去亲戚家,我提前几天就把收成的时间给调整了,有一天还早晨5点半起床收菜。”
网购好较真
老头儿喜欢给差评
老伴儿沉迷于“偷菜”五六年,薛保国一直对此不屑一顾,“天天种菜、偷菜、养动物收牛奶,有啥好玩的?”
每天9点多,张萍偷完菜,电脑使用权就要转移到薛保国手里。如果张萍交班晚了,薛保国有时候还会催:“那几块儿地还没弄完呐?”吃完早饭上网玩一个小时麻将,对薛保国来说是很放松的时段,“但不玩时间太长,因为总输,每天的免费‘豆儿’玩光了就算。”
剩下大部分时间,薛保国用来网上购物。“其实看得多,买得少。”薛保国接触网络购物已经五年多,用他自己的话说,“没少上当,轻易不买”。
薛保国第一次网络购物是一双运动鞋。大约五年前,当时张萍想买一双新鞋,商场里动辄八九百元、上千元的标价让她舍不得。回家跟薛保国聊起,薛保国说:“咱们上网淘,网上便宜,我早就办了网银,这机会来了,还不试试啊?”
老两口都戴着花镜,对着电脑挑了一晚上,下了单。过了三四天,快递送到他们手中。拆开后,连一向自诩不挑剔的薛保国也忍不了了:“买的女鞋,网页上的说明也是女鞋,收到的怎么看都是双男鞋!”退货的经历也让他不高兴:“找卖家,一说要退货,各种找理由,最后我说你不退我就投诉你,这招儿是我闺女教的,这才管用。”
五年多来,薛保国平均每两个月网购一次,其中有一半儿没给卖家好评。他有他的理由:“一开始,只要我收到的货跟网页说明差距大,我就给差评,这明显是欺骗消费者。后来我闺女说我,说不能指望便宜有好货、说我光看哪家卖得便宜就买哪家肯定吃亏上当,我也长记性了,看评论、看店铺级别什么的。最近几年给的差评、中评少了,大部分差评是前两年给的,但现在要是收到的东西不太好,我也还考虑给中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习惯好评’之类的事我不干,得实事求是。”还有卖家在被中评、差评后,通过聊天工具、电话骚扰甚至辱骂薛保国,“我就告诉他们,你再这样我就投诉、找消协,看他们封不封你的店,你卖假货还有理了?”
炒股被套
虚拟货币投资赔钱
更让老两口谨慎的网上活动跟理财有关。
先是股票。薛保国比张萍更早进入股市。早在二十多年前,薛保国当过两三年股民,那时候他下班回家就盯着电视看各个频道的股市分析、股评节目,结果还是被套牢在股市里。两年多前,张萍被一起锻炼的几个“老姐们儿”一通说,跟着一起去开了个股票账户,也当上了股民,“后来买了两只股,都套进去了。”
张萍回忆,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参加的一个股票群里,“几乎天天有人发消息说有内部渠道和消息,纯网上操作,省时省力,包赚不赔,说有意向的可以私聊。”张萍动过心,但被薛保国摁住了。“肯定有问题”,薛保国说,“咱们普通人在股市里不可能只赚不赔,她(指张萍)说有人有内部消息,这一看就是骗钱的,肯定是反复让你添钱,最后卷钱跑了。”
今年2月,张萍被动地进行了一次网络投资。“当时我一个同事说,她邻居在网上买什么虚拟货币,可以翻好几倍,一个月赚了上万块钱,现在有新的投资名额,问我参不参加。”张萍回忆,她的同事在电话里说得很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张萍当时没同意。过了一周,那个同事又打电话给张萍,“说帮我买了300块钱的”。莫名其妙花了300块钱,这让张萍不高兴,又不愿因此跟同事翻脸,只好稀里糊涂地加入到了这个虚拟货币的投资圈。
就在上个月,张萍的同事再一次打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里都要哭了,她说那个所谓的投资公司跑了,钱都卷走了,她投了好几千,她邻居投了据说五六万,现在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人,他们一直都是网上交易,只见过那公司的网站,现在连网站都关了。”直到现在,张萍也没弄明白那个货币到底叫什么名字,“300块钱打水漂了,要不说网上投资不能信呢?”
网络凡涉及钱
都对老人不友好
这次间接参与的网络投资骗局让薛保国和张萍二人坚定地认为,网上凡是跟钱有关的基本都“对老年人不友好”。甚至张萍一有机会就要抨击女儿的理财方式:“她从不把钱存银行,还在手机里买理财产品,那都是骗人的。”
平常,女儿每次回家都会对电脑进行一次全面清理,有时候让薛保国不满意,叫女儿别管,“她一个一个指给我看说都是流氓软件”。薛保国不明白这些插件是怎么装进电脑里的,他也根本没听说过那些插件的名字。后来在女儿的“教育”下才了解,“原来在装程序的时候,一不注意就有个什么捆绑的软件给一起装上了,不能一直点‘下一步’,必须得留神。”
还有一回,女儿突然给他们打电话问出了什么事。“当时我一愣,不知道发生啥了,”张萍说,“接着又说了几句才明白,我们家电脑估计是中毒了,我的聊天软件被人盗号了,还给我闺女发消息说让汇款。”
现在,薛保国和张萍依然每天轮流使用电脑上网、种菜偷菜、打麻将,偶尔货比三家地淘淘宝,“至少在网上做这些事不会被骗”,只要涉及到钱,他们就会格外谨慎,“总觉着可能被骗,还是实际存在的银行更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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